太累,還是去睡.
某夜零晨時份,我發現餐桌上有點不協調的感覺,卻說不出是什麼一回事.
還是太累,還是去睡.
還是太累,還是去睡.
某夜零晨時份,我發現餐桌上有點不協調的感覺,卻說不出是什麼一回事.
太累,還是...什麼來的?
「我們去旅行了,星期六下午回來.
雪櫃內有香腸和烏龍茶,大櫃有出前一丁.」
立刻打開爸媽的房門,果然沒人.
拿著手中的3M黃色便條,左看右看,也是媽的字跡.
這是什麼一回事了.
太累,還是去睡.
星期六黃昏,竟然一睡就是十多小時,起床.
沒人理會我在趕什麼,他們知道,問了,我會回答:「說了你們也不會明白的吧.」
我不是故意的,因為很多時候,根本連我也不明白.
他們知道,於星期六的黃昏,幸運的話,會與我在這個家裡偶遇.
他們也知道,於五分鐘內,我會說出一句說話,然後親手結束這段短暫的家庭偶遇.
我想起了某一天早上的事.
近來,發惡夢的頻率很高.
那天,我不記得發著什麼惡夢.
一眼掙開,兩雙眼睛在房門外看著我.
「為什麼不斷大叫和說粗口?什麼事?」
「哦?沒事.現在幾點了?」
「早上九時多.」
「我要走了.」
五分鐘,我便會離去.
一邊穿衣,我想起了那天早上的事.
「我上班了,不要鎖大門.」
唯一的對白,我上班了,五分鐘正式過去,我的世界繼續末日.
有點不協調的感覺,在我關門的一刻出現.
香煙點起,快步奔向西鐵站,就像列車一樣,沒法回頭.
「對了,是那張黃色便條.」
我遺失了.
放了在哪兒?
我記不起來.
關門的一剎那,爸在一邊看著電視新聞報告,一邊拉著二胡.媽也不知和誰談著電話.
和往常每次偶遇的星期六一樣,沒有任何分別.
坐在一輛空空的列車裡,我不知道是否活在真實當中.
那黃色便條是真的嗎?還是我的幻想.
他們真的有去旅行嗎?去了哪裡?和誰去?哪天起行的?好玩嗎?
還是,其實是我去了旅行,一直沒有回來.
把眼睛貼近玻璃窗,呼吸帶來的水蒸氣,偶爾模糊了視線.列車飛快地奔馳,不為誰停留.隧道內橙黃色的光管,間歇性地照亮黑暗,短暫,卻劃出一道軌跡.閉上眼,那光芒原來早已烙印在視網膜.誤以為,天快要亮了,卻不知道,隧道外的天空,原來早已黑透.
我遺失了那張黃色便條.
我不知道是否活在真實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