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11

Concealing Memories

2011. 06. 12 雨(大)






自然的戀。
自然的愛。
自然的分。
自然的開。




我失眠了。




04:16 a.m.
很餓。

蛙米大蟲的確是不能捱餓的。
唯有一個人 L (再)。






有些事情,我一直忘記了。





小六的紀念冊上,有一頁只被寫上「咸濕仔」三隻大字。
對於頭可破血可流,學問不可不追求的小學生而言,實在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而寫的那女孩,叫張倩盈。
座位就在我旁。

或許這是上天賜給我的能力,對於漂亮 (女孩) 的名字,
過耳不忘。

例如中六的英文老師叫溫穎詩,中三的美術代課老師姜子羚,在Salon洗頭的岑詠琪,
田徑代表隊的曾佩茵,柔道社的黃德儀。

這些,我都可以準確無誤的記下來。






早些年小學舊生聚會,我重遇上張倩盈。








「張倩盈。」她正和一班我忘了名字的女生在交談,我揮了揮手叫她。

她呆了一呆,側著頭看著我,嘴唇緊閉下的兩只手指,在下巴旁輕輕敲打。大概是從好幾光年以外,尋找那零碎的記憶吧。



「咸濕仔?」她把眼瞪大起來。
「就是我啦。」糟了!眼睛很大,很漂亮。

「怎麼。。。你好像。。。是不是沒有長高過?」喂!十多年沒有見了,要吵架嗎?要吵架嗎?妳只是穿了高跟鞋了吧!

「的確,中學一年級後就沒有長高過,滿意了吧。」旁邊那位吃著花生沒有名字的,沒資格偷笑!



我不禁目無表情起來。
她看了看我,銀鈴般的笑聲突然響起。這和她過度文靜的外表,完全格格不入。



「沒什麼的,還以為長大後你會比我高很多啊!」她一邊忍著笑一邊說,但那笑聲也太注目了吧。

「智商是高很多啊!」她笑得掩著肚子彎起腰來,我明白的,這確實是一個無力的反撃。


算了,走吧。
我拿著果汁正想轉身離開,她就把笑聲停止了。

「喂,咸濕仔。」她說。
「怎麼了。」當我回頭的時候,明白到中槍是一件超越光速的事情。

「真的,很久不見了呢。」就當我是長崎吧,這個微笑,我懷疑是愛因斯坦發明的。
「嗯。」這次還是第一次認真看眼前這個女生,這個身穿白色碎花連身裙的女孩,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張倩盈嗎?


回想起來,所謂我認識的那個張倩盈,就不過是小四開始的同班同學,小六坐在我旁而已。再多一點的話,就是會互相抄襲功課,有時候一起考試作幣的一個小學女生。

那個時候,應該算是很熟絡的吧。




我們開始了「很久不見」的聊天模式。現在生活過得怎樣?在哪兒工作?還有和那個那個誰聯絡嗎?你又在哪兒工作?生活過得怎樣?還有和誰在聯絡嗎?

意外地,這段交談好像沒有完結的意圖似的。



這種官方的舊生聚會,大多無聊得很。除了些不認識的官方發言,就是些看或不看也令人有點尷尬的表演。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竟然在表演英詩朗誦。

我和張倩盈也看得目瞪口呆,因為這個叫周顯生的男人,就是我們都曾經認為無比和藹可親的班主任。他諗的那首英詩叫「A Naughty Boy」,就是關於有一個Naughty Boy其實不太Naughty,只是怕悶罷了。來來去去,就是幾句簡單英語,不斷重覆又重覆。



There was a naughty boy
and he is not naughty.

Where is the naughty boy
who won't bored me?



「在說你。」張倩盈靠了過來一點,輕聲的說。
「太好了,我還是個BOY。」一條芝士腸在口中不斷進出的我回答。
「嗯,BOY還是小了一點。」她指著我口中的芝士腸說。
「真貪心。」我說。

她把數串香腸菠蘿放了在碟上,只吃了當中的菠蘿。


「這叫以形補形嗎?」我偷偷指了指她的胸口。
「不是!」清脆,俐落,而且眼神凶狠帶勁。對於表達不滿這個意思,這可算是教科書式的素材。



差點忘記,我們只是分別十多年偶然重遇,在一個沉悶的狹小空間內,比較聊得起勁的小學同學而已。

但請放心,毫無羞恥感的轉換話題,也是我的天賦之一。



「妳知道嗎?有一次在街上遇見周Sir,原來他是Gay的。」我隨便亂說。
「不是吧!」她又把眼瞪大起來。



別。。。別這樣,受不了!



幸好在這所小學畢業的,都是些有禮貌的學生。周Sir那滑稽的表演,竟然得到如雷貫耳的歡呼聲。正因為這樣,張倩盈那突然的大叫,竟然沒有令所有人往這邊看,除了不遠處又一個沒有名字的女生。


「笑吧。」我說。
張倩盈對她微微的點了頭,笑了笑。


「小學時,你是喜歡鄧雅怡的吧。」她的嘴唇,完全沒有動作的輕聲問我。
「為什麼這樣問?」我望著張倩盈,感到莫名其妙。

她細微的點了點頭,指向剛才那個女生 (沒有名字的) 。
順著她的方向,我把頭轉過去,認真的望著鄧雅怡 (沒有名字的)。天!這就是當年的所謂班花!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選美要有年齡限制,所謂三歲定八十,完全是在騙小學生努力做功課的。

鄧雅怡發現了我那些不協調的舉動,做了一個「什麼?」的表情。而這次則是我對她微微的點了頭,笑了笑。

然後,我和張倩盈都忍著笑,互相的對望了一下。
再然後,竟然靜了。


不只是我們靜了,而是整個會場也靜了。
為什麼?為什麼會突然有點尷尬的感覺!



她透徹的眼睛直刺我的視網膜,意外的說「你現在是Gay的嗎?」
「別傻!我有女朋友的。」這根本就是條件反射式的答案。


隨著音樂響起,小學芭蕾舞團開始表演「加達的報復」這音樂劇,會場又再熱鬧起來。


「有照片嗎?快給我看看!」我不知道她自個兒興奮個什麼。
「快問小叮噹借時光機吧,那妳就可以看到了。」我說。

「白痴。」她斜著眼睛看我,輕輕的說。


她把手機拿了出來,應該是在發短訊。


「你知道嗎?小學的最後一個星期,鄧雅怡發起了一個投票活動啊。」她邊低頭打字,邊亳無生氣的問我。

「怎會知道你們女生的事,是什麼來的?」我在狼狽的吃一隻雞翼。
「在這個班中,妳認為哪個男生最帥氣的呢?」她抬起頭對我說。


你的樣子如何,你的日子必當如何。

在這 0.4 秒之內,我印證了網上這句名言,她竟然扮著小學生的語調說剛才那個題目。
要不是她心腸不壞,談吐得宜,衣著端莊,相貌娟秀,而且非常可愛,真的非常非常可愛,我一定忍不住把身旁整盆雞翼塞入她的口中,而且是連骨的。


「那我得到第幾名呢?」我還在吃那一隻雞翼。
「第二。」她微笑著說。
「真的嗎?」我高興得不小心把雞翼掉在地上。
「倒數的。」她做了一個自嗚得意的表情。
「幹!」把地上那雞翼拾回的同時,我忍不住輕聲的說。

她把濕紙巾遞了過來,我拿了一片。

「感謝我吧!」她還在自嗚得意。
「為什麼?」我說。
「要不然,你就是和楊偉滔一起包尾了呢?」楊。。。楊偉滔,楊偉滔,我記起了。


「那個弱智?」我激動的問。
「對,就是那個弱智。」她好像笑得很開心似的。

題外話,那個弱智現在是香港大學量子物理系的客席講師。


「看,我那保貴的一票很重要吧?」原來,小學時的我是那麼差勁的嗎?不,現在的我肯定更加差勁,人家好歹也是大學客席講師了。

「看在我一票帥氣的面,真的很感謝妳。」我實在有點失落,不知為何反射性的把掉在地上那雞翼,放了在她的碟上。

「現在,一票也沒有了。」她拿起那雞翼,放回我的碟中。


我痛恨小學時的自己,竟然差點連弱智的大學講師也不如。喂,你就不可以帥氣一點的嗎?同時間,我更加害怕面對那個一票帥氣的小學生。

他應該更加痛恨現在這個我吧。
拜託,不要突然在這發生什麼「舊生帥氣投票」的無聊事。


在我想得出神時,她竟然安靜的看著我。


「怎麼了,受傷了嗎?」張倩盈,這微笑算是心靈創傷的膠布嗎?我的心臟可是很大的!

「怎會,我可是這社會的最底層支柱,就是那些堅強到不得了的。」我自信的說。
「那些是樁 (裝)來的吧。」她笑著說。



又是一陣安靜,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



「那。。。那麼,妳的男朋友又是怎樣的呢?很帥氣的吧。」我只是為了打發安靜,禮貌的問問而已。

不過,緊張是少不了的。





「我沒有男朋友。」她突然認真的回答。

「噗通!」心臟,別亂跳。
我又不知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又靜了下來。





「我兩年前結婚了,丈夫是加拿大華僑。」她微笑著說。
「嗶嗶,嗶嗶,嗶---------------」心臟,別停啊!

對了,她在小學後就舉家移民了,那時候我應該還不知道加拿大是什麼吧。



她把手機拿到我眼前,指著相片中她那個一歲大的兒子。

「怎樣?很可愛,很像我吧!」我看著她一臉幸福的笑著 (很可愛),竟然和小學時的模糊影像重疊起來。對了!這個笑臉,我曾經每天也看見的。



那時,我們一定熟絡到不得了。



就像幸福會傳染一樣,我也跟著開懷的笑了。

「太可愛了,根本這就是你先生的樣子啦!」我笑著說。
「白痴,你見過我先生了嗎?」她把手機搶了回去,努力尋找加拿大華僑的相片給我看。
「反正,就是比妳高很多吧。」我順口的說。



有時候,自然就是這麼一回事。
不加思索,亳無味精,卻把連自己也不知道,心底裡的話說了出來。



張倩盈把手機慢慢收回橘色的小手袋內,低下的頭慢慢抬起來。
「是的。」她以一個無法再溫柔的笑容回答。

「媽媽真可愛。」我嘗試用一個同樣溫柔的笑容來說這話,但在她看來,應該有點滑稽吧。





我好像突然睡醒了一樣。
對一個沒有見面十多年的小學同學,我在獨個兒期待什麼?










真的,白痴一樣。










聚會比想像中早完結,或許是沒有酒精幫助的關係,大家到最後也有點生疏。由於聚會的地點就是小學禮堂,正確來說,就是水邊圍內唯一的小學。所以部份人離去時,都在水邊圍的輕鐵站等候。


對於棲身於水邊圍的我來說,是完全沒有必要在輕鐵站出現的。但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需要確認一下。



「喲!」我看見張倩盈從遠處走過,就把煙擠熄,打了個招呼。
「你的煙很臭。」她掩著鼻子。

「不好意思。」我把手放在口前,呼了兩道深深的氣,當中夾雜著薄荷味,口氣,以及冬天獨有的冷空氣團,像時間一樣,從指間溢出。

「說笑的,我丈夫也是煙民。」她也呼了口氣,冷空氣團從深灰色的冷手套旁漂過。




月台上,剩下的人不多,大概只有六七人。
送走了一個沒名字的朋友往天水圍的列車後,出奇地,月台只剩下我跟張倩盈。

「還是住在兆康嗎?」我問。
「啊,你還記得呀。那你還住在水邊圍嗎?」她笑了笑。
「對呀。」我把一根煙放在口裡,剛想點火的時候,她走近了一步。
「那你在這裡幹嗎?」她問。



我在幹嗎?
其實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一個無聊的問題。但被她這樣一問,反而答不出話來。



沉默,大概是冬夜月台上的陳奕迅,是尷尬的最佳配樂。



「明天,我便要回加拿大了。」張倩盈低下頭,靜靜的說。
「嗯。」我把煙點起來,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知道嗎?小學時,離開香港那天,我哭死了。」她說得,聲音有點小。



「釘。」
一輛輕鐵慢慢的走過,門打開了,然後關上。
幸好是往友愛的。謝謝你,港鐵。



「下次妳回來香港,我們去玩個夠吧!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把大姆指豎起來,指著自己。


大概是這個自以為師氣,其實柒得可憐的舉動,逗得她第一次在這月台上笑出聲來。


「沒有變呢。」她望著我說。
配上的,是一張每個冬夜都希望看到的溫暖笑臉。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合作考試作幣嗎?」她問。
「我只記得妳給周Sir發現了,當場就哭得很利害。」我認真的說。
「對呢,真是易哭的小學生。」她笑了笑。
「那時不是說好選擇題是妳的,其他的留給我做嗎?你就是沒多久就把頭申過來。」不知為何,我竟然有點抱怨。
「那時,其實我早就選擇好了。」她又再小聲的回答。
「不是這麼快吧?」我說。



張倩盈冷冷的笑了一下,看著月台上的時鐘,淡淡的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這次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在我的桌子上寫了些什麼吧。」她很認真的看著我,有所期待似的。
「有嗎?不過我又是經常在別人的桌上亂畫的,」我摸了摸頭。

「呼!」她很大力的呼了一口氣,「男生,就是這麼沒記性。」
「也不是的,我還記得你住兆康啦。」我反駁。
「在香港的話,其實我一直也沒有搬離過友愛。」看著我,她又笑了。



Shit。



「那,這回我問妳。」我不認輸。
「好!」她說。

「那,妳在我的紀念冊上寫上了什麼呢?」我問。
「這麼多年了,怎會記得呢?對吧,咸!濕!仔!」何其誇張的笑容,還要不斷拍打我的頭。

「為什麼記得這麼清楚呢?大眼烏蠅。」
就像旱天雷一樣,我竟然順口說出了這個忘記了的名字。一個我為張倩盈改的花名。

她也很驚訝,胡亂的說:「因為你是咸濕仔。」
「白痴,認真的啦。」我真的希望知道原因。

她想了想,把下唇輕輕咬了一下,然後,吸了一口氣。

「就是因為你,到處把那頁給其他人看,還要問這問那的。為什麼我是咸濕仔?咸濕仔跟咸蛋超人那個比較勁?什麼有沒有咸乾仔,酸濕仔?有的沒的,到處亂問,白痴一樣。害得我給人笑了多久你知道嗎?最後連周Sir也笑我了。我可以忘記嗎?會忘記嗎?」

張倩盈不住的說,她這樣突然激動,令我有點不知所措。

「就是啦,小學生寫什麼咸濕仔。那麼多名句又不寫,我寫給你的一定是很有意思的名句。」我胡扯著。

「不知所謂。」她把手交叉放在胸前,頭別了過去。

「但說實在的,小學時的我一定不會這樣做。」我是這麼認為的。

她轉過頭來,兩眼瞪得大大的,厲聲說:「你有!」
「我沒有。」我搖了搖頭,冷冷的回答。

「你有,你一定有!」
「我沒有,一定沒有。」
「死咸濕仔,你一定有!」
「沒有,我一定一定沒有。」
「我說,你一定一定一定有!」
「死大眼烏蠅!我都說我一定沒有!」

喂,Loop死了。

這是什麼一回事?
寒冷冬夜的月台,兩個廿多歲的男女就像小學生吵架一樣,不斷的重覆著「有!」「沒有!」這樣。旁人看起來,會不會誤會是什麼新奇有趣的猜枚方式?


「你!有!」我輸了。

她說最後的這句時,激動得響起異常大的回音。要是在動畫裡出現的話,下一個鏡頭一定是有三隻小鳥從樹中飛出來。然後,當然是無盡的寂靜。













「釘。」
很響的一下聲音。

「車來了,我要走了。」張倩盈已經回復平靜。
車門慢慢的打開,張倩盈看了我一眼,就開步走進去。



突然之間,我想起了我們還沒有對方的電話號碼。


「喂。」我知道,我的表情一定很難看。
她回過頭來看了一看,我拿起手中的電話指了一指。

「已經很好了。」她搖了搖頭,就轉身上車了,「真的,已經。。。很好了。」


當張倩盈再次轉身時,已經是站在車上了。


「那,當妳下次回來香港時,就來這邊走走看吧。我想,這一輩子,我也會待在水邊圍的。」不知為何,我心跳得很利害,呼吸也急速。

「男孩子別亂說一輩子這幾個字啊,何況你已經不是第一次說的了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終於再次笑了,而且笑得很燦爛。

如果有一種笑容,會叫人立刻愛上的話,我想,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





「那,再見了,咸濕仔。」
「再見,大眼烏蠅。」








看著列車離去,一個元朗的月光不能照射的遠方。















我,好像,愛上了。



















「回來了?有買煙嗎?大雄。」小叮噹在吃著杯麵。
「叮~~~~噹~~~~~~~」回到房間後,我立即擁著小叮噹哭叫。
「怎麼了?又是彬仔在你面前和靜宜打車輪嗎?」小叮噹,我已決定放棄這個八婆了!
「不是啦,我要借時光機一用!」我認真的!
「賣了。」他說。

我呆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人工少,假期又少,沒時間陪我玩,有什麼辦法呢?」仆街叮噹一邊說,一邊把 PS3 開動。

「仆街,我的職業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呀!」我把其中一個控制器搶了過來。
「就是你這種傻西連現實和夢也分不清,才會給什麼夢寐以求這些濕九話騙了的啦!」

開始有畫面了,是KOEI的。

「話說回來,叮噹你轉了配音員嗎?怎麼變得這樣爛口了?」我看著螢光幕在問。
「才沒有,轉了那個叫多啦 A 夢,連名字也弱撚智,我才不會轉配音員。」他答得很有見地。

「認真的,我想回到小學那個時候,和一個女孩說一句話。」有片頭動畫了,原來是三國無雙六。

「是什麼話呢?」小叮噹選了孫尚香,真配合他的宅性。
「不告訴你。對了,玩蜀章吧,我要用趙雲。」他白了我一眼。
「屌。小學雞才要用趙雲的。」

然後,小叮噹和我也點了一根香煙。










你以為我已經因為趙雲而忘記張倩盈了嗎?
不是這樣的。


明天的這個時候,我就會身處蒙古的大草原上了。


那時候,我一定會對著無邊無際的大地,呼叫出那句話。那種回音,一定可以超越時間,傳到大眼烏蠅的身邊吧。



















其實,我的記憶系統早就出現問題。
它把所有美好的,通通都消除去了。

我記下的這些,到底有多少是真確的呢?
我想,你一定知道的。




自己戀,自己的愛。
自己分,自己的開。





「時間到了。」
「來,飛吧。」



















































「張倩盈!我也是水邊圍華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