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0.10

其之一 「不確定」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悲劇,因為悲劇只可存活在幸福而美好的世界內。就像HIV一離開主體,就會灰飛煙滅一樣。可笑的是,我不害怕悲劇,我只是害怕「不確定」而已。







那一年,秋天來得特別早。
夏天就像個窮書生一樣,還來不及為仲夏夜寫詩,已被包租的,趕離這個世界。

突如其來的秋風,在下課鐘響了的操場上,時而泛起潔白的白,粉紅的紅,有時還附帶蕾絲。
有如初春,生機勃勃,青春期的騷動。



「回家吧。」
秋天,阿紀說的第一句話。



然後,冬天來了。
那個,永恆的冬天。



阿紀,我的妹妹。








聽說酒精是神賜給世人的必理痛。
也聽說酒精是撒旦留在人間的地獄之匙。


我不知道。
我只是知道,酒需要大口大口的喝。


「其實那不關你事的,還是別再喝了吧。」

無論是從小認識的朋友,還是那些不可能被稱為朋友的「朋友」,只要酒過三巡,我也會把這故事如實道出。

如實,意指我所道出的真實。
我從沒有說出那不可改變的,被時間所埋葬的真實。
因為那個真實,於我而言,是一個「不確定」的真實。



「其實那不關你事的。。。」
這就是我的目的。



每當聽到這句話,下一天就可以和常人一樣,逼在公車上班,把信寄出,把信收回,把紙複印,把紙碎掉,逼在公車下班。

然後可以喝一點酒,說說另一個「真實的」故事。






故事是這樣的。
那年秋天,阿紀死了。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悲劇,因為悲劇只可存活在幸福而美好的世界內。就像HIV一離開主體,就會灰飛煙滅一樣。可笑的是,我不害怕悲劇,我只是害怕「不確定」而已。




於阿紀而言,或許那是「某一種」我不明瞭的幸福。




那天之後,我對周遭的一切,都有一種「不確定」感存在。

越不確定,越是害怕。
越是害怕,就越不確定起來。








包括,阿紀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