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0.10

醜死了

因為工作的關係,需要找回寫作的感覺。

對著原稿紙,拿起筆。
就是什麼也想不到。

只想起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例如畫輪。


畫輪,是一個自閉的遊戲,是青春期的筆觸。
也是關於一個女孩的故事。


我為自己訂下這遊戲唯一的規則。
「閉上眼睛。」





中學時代的課本,都被我畫滿一條條奇怪的線。
它既像山川,也像河溝。
彎彎曲曲的,一起一伏。




「醜死了。」
「。。。那是妳。」





籃球從手心移到指尖,帶著下旋直達網窩。
那是條優美的拋物線。

公車在飛馳,柏油路上的白點快速往後逃。
那是條虛假的直線。

音符在律動,指尖在黑子與白子之間遊移。
那是一條又一條往外擴散著,像蝌蚪般的線。

隔著一街磚的空氣,托著頭的自己,往右看得出神。
那是一條屬於妳的專線。

妳的輪廓。









某天,妳離開了。
我們不再屬於同一所校舍。




座位的右邊,是一道空白的牆。
牆上,什麼也沒有。

除了空白的白。




閉上眼晴,想妳的輪廓。

平坦的額,略長。
眉骨略,高鼻,有折。
上唇與下唇皆厚,下巴有點彎。




在課本上不斷的練習,某天下課後,我把它偷偷的畫在牆上。
用白色的塗改液,畫在那道白色的牆。
那道直至畢業為止,也靠在我右邊的,空白的牆。







好些年前,我們在酒巴內遇上。
我談起畫輪這件事,妳說我這種行為,醜死了。


「醜死了。」
「。。。那是妳。」
「為什麼會是我醜?」


妳笑了笑,然後喝了一口啤酒。


「那是妳的輪廓。」
妳收起了笑容,然後多喝了一口啤酒。



「我先生就在那邊。」
我往右看了看,在那道空白的牆後,是一個西裝筆挺,看上去蠻有錢的大叔。




「醜死了。」
「對。」



她笑了,我們都笑了。